第1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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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閎一不明所以走過去，一眼就瞥見連容的紅耳朵，眼睛微微瞇了瞇，後面偷偷地盯了好久，直到它恢覆了之前的淡粉色。
連容給閎一買了睡衣，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，符合他自己喜好的牙刷牙杯、毛巾浴巾、洗發水沐浴露等等。
雖然他不是人，但還是要像人一樣生活。
兩人這次出來買的東西很多，四只手和四只胳膊都用上才拎出了商場，在路邊等網約車來。
看著大包小包的東西，連容第一次後悔自己沒買車，估計司機看到他們這麽多東西都後悔接這一單了。
還好連容想多了，司機師傅不僅沒有嫌棄，還熱心地下車幫著他們將東西放到後備箱，坐上車連容連聲道謝，心想一會兒結賬給司機發個紅包。
路上，閎一表現得很新奇，歪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，好像第一次坐車似的，連司機都忍不住調侃：“小帥哥好像第一次坐車似的。”
連容挑眉看了眼駕駛座，嘴角輕啟話到了嘴邊，卻聽見閎一主動回答司機：“我是第一次坐，好神奇哦。”
司機師傅是一個看起來50多歲的大叔，本來是想調侃一下這個帥氣的小夥子，沒想到還真被他猜中了，難以置信的表情保持了十幾秒，然後尷尬地笑了笑：“第一次好，第一次好……”
大叔顯然說不出什麽震驚的話了。
連容忍俊不禁，替大叔解了尷尬，“他是從山溝溝出來的，見識少，您別見怪。”
大叔突然大聲“啊”了一下，聲音大的連容坐後面都覺得震耳，皺著眉看著大叔。
大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，說了一聲抱歉，然後繼續說：“小山溝出來的長得這麽俊俏，可真不像啊，我老家是內蒙那邊，長得水靈白凈的都少見……”
連容側過頭，掃了一眼單純的閎一，嘴角揚起微笑：“他的家鄉山水養人，養出來的都這樣。”
“哇，那真是個好地方啊！”大叔發自內心地感嘆。雖然他可能懷疑連容十有八九在說笑話，但是路上的嘴巴不斷張合，一邊驚嘆閎一的老家，一邊驚嘆中國還有這樣的地方，但楞是沒懷疑連容隨口報出來的地名。
直到下了車看著汽車駛走，連容憋不住放聲大笑，閎一開始沒聽懂連容和大叔聊什麽，後來越聽越不對勁，才知道連容在拿他忽悠大叔。
閎一盯著連容表情有些嚴肅：“你在騙大叔。”
連容笑的眼睛更彎了，像兩道彎彎的月牙，笑著道：“這怎麽算騙呢，你那裏不是好山好水養人嗎？”
閎一欲言又止，很明顯被說動了，妥協：“是這樣……但是……”
連容收斂起笑意，轉身看向對面的便利店，突然問他：“今天我們吃火鍋好嗎？”
閎一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，但心裏覺得一定好吃便點了點頭，然後拎著東西跟著連容到了便利店。
連容讓他把東西放在門口，然後一起走進了店裏。
便利店店面不大，但是東西很齊全，蔬菜、肉類也很新鮮，連容在這裏住了好幾年，和周圍開店的老板都認識，便利店老板最熟悉。有時候快遞送不上門就放他這裏，從來不收她的錢。連容不喜歡也不習慣占人便宜，每次都會買一兩樣東西再拿快遞。
走進店裏老板就和她打招呼，連容熟絡地回應，然後領著閎一往蔬菜區走，沒在意身後老板一直追尋的目光。
連容扯過一個塑料袋撚開，然後挑選自己喜歡的蔬菜，一邊挑一邊也不忘問閎一吃什麽。
閎一才吃過幾樣菜，看見這麽多各式各樣的綠色蔬菜，沒有任何頭緒只對連容說“你吃什麽我吃什麽”。
連容每一樣菜都拿了一點，然後去冰櫃裏挑肉卷，平時她吃牛肉最多，所以這次還是拿了兩盒肥牛卷。
結賬的時候，李老板心不在焉地算賬，眼睛偶爾撇過來上下打量閎一。
連容拿著手機準備付款，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，打算結完賬提著東西趕緊開溜，突然聽見李老板笑著調侃：“小男朋友比之前的帥啊。”
“哈？”連容被嚇了一跳，手機在手心裏顛了兩下被攥住。
李老板楞了楞，狐疑地看著連容，正要問被閎一打斷了。
“我不小，我可以抱的動姐姐。”
這句話一出來，連容想直接跪下來，她是百口莫辯，被李老板認定“姐弟戀”了。
連容後面還是解釋了一番，但是李老板給她一種“沒關系我都懂”的眼神暗示，連容徹底打消“洗白自己”的念頭，拉著“小白花”閎一趕緊逃出了便利店。
看著滿臉狀況之外無辜的閎一，連容根本發不出火來。
不是有那麽一句話麽，被誤會是表達者的宿命，隨便吧。
-
回到家，連容讓閎一把東西拿到他的臥室，然後一起來洗菜準備火鍋食材。
連容發現，閎一有種天生的認真勁，從洗菜到裝盤，動作又慢又細致，甚至有些強迫和挑剔。
吃火鍋前的準備，連容平時也就用10分鐘，而閎一加入後用了足足半個小時，連容頭次體驗到了在外面吃火鍋時的焦躁。
“閎一，你再慢點我就餓死過去了。”連容等了半天忍不住起身走到廚房扒著門，對正在清洗藕片的閎一抱怨道。
“還有一點兒就弄完。”閎一頭也不擡地回道，低著頭專心用手清洗藕孔裏的黑色黏著物。
連容看他還不停下急的頭皮發麻，走過去拉起閎一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拿走清洗一半的藕片，扔進盤子裏然後端起轉身就走。
“那一點黑吃不死人，你害怕的話就不吃。”連容咬著牙解釋給閎一聽，語氣頗為幽怨，“我吃了這麽多年也沒事啊。”
閎一眉頭緊皺，被拉到桌子前，然後按到椅子上命令：“不許動，不然你只能看著我吃。”
連容坐下後趕緊打開沸騰的鍋蓋，端起已經化開的肥牛卷往麻辣鍋裏放，這個鍋是鴛鴦鍋，一邊是麻辣，一邊是清湯，清湯裏面一般就是涮蔬菜，連容不喜歡吃油鍋裏涮的蔬菜，想吃菜卻吃一嘴油。
閎一的頭隨著連容忙忙碌碌，一雙手老老實實放在腿上，連容放好了肉和菜拿著筷子準備等開鍋，卻擡眼瞥見閎一像個木頭坐在對面。
連容微微擡起下巴，輕聲道：“不會用筷子？”
閎一搖搖頭，被她盯著從桌子下拿出左手撿起筷子，握筷子的姿勢看不出是“新學者”，連容挑眉看著閎一。
閎一留意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，語氣有幾分得意：“在你上班的時候我在家練習了，發現左手更好用。”
連容目光輕輕掃過那只骨節勻稱的左手，小時候常聽大人說‘左撇子的孩子聰明’，看到左撇子的人就不由地心生羨慕，連容在學校和工作中偶爾碰到過左撇子，但是還是極少數。
連容望著閎一，手指摩挲著筷子，真心地稱讚他一句：“左手握筷子很厲害。”
閎一聽到稱讚立刻就笑了，像一朵乍然開花的白玉蘭，讓人暫時失去感官反應，呆傻片刻。
“咳咳……”連容失神了十幾秒反應過來，她怎麽能看著一個少年看這麽久，太不禮貌了，太不禮貌。
閎一哪兒知道連容的心思，本來對視的好好的，她像一只落在花蕊上的蝴蝶，突然被風吹動迅速振著翅膀飛走了。
雖然兩人之前有過對視，閎一也偷偷看過連容，但是從沒有仔細認真地面對面盯著她看。他剛發現連容左眼皮上方有一顆淺淺的痣，她的眼偏細偏長，眼尾自然微翹，鼻子小巧可愛，嘴唇微微帶肉，但不厚，剛剛好，整張臉給人一種清純又嫵媚的感覺。
連容垂眸看著翻滾著紅油的鍋，拿起漏勺撈起一勺肉，送到閎一的碗裏，催促：“趕緊趁熱吃。”
“謝謝。”
閎一看著從紅紅的肉卷變成灰色，心裏其實有一點不能接受，但還是想嘗試一下，學者連容夾起肉在醬料碟裏蘸了蘸，然後餵進嘴裏。
第一口感覺不錯，第二口肉的鮮美和醬料的香味完美融合，第三口聽見“嘎嘣”一聲他忽然停住，整張臉慢慢扭曲，眼睛逐漸變得濕潤。
連容瞧見他表情猙獰，連忙問：“怎麽了？不好吃嗎？”
閎一嘴唇微微張開，可以看到細微的抖動，眼睛睜得很大，能看出上面蒙了一層水汽，“我吃到了一個，一個……”
他形容不出來那個東西，那個讓他舌頭發麻，感覺五官都要被麻痹了的圓圓的小東西。
連容看他的表情瞬間反應過來，閎一應該吃到了花椒，她連忙放下筷子拿過紙巾抽了幾張遞過去：“趕緊吐了。”
閎一好像失去了聽覺，壓根沒有反應。
連容起身來到他身旁，直接把紙捂在他嘴上，然後摁著他的脖子說：“張開嘴把東西吐出來。”
閎一終於有了反應，雙手放在連容手背上，低下頭吐出來，然後一裹扔進了垃圾桶。
連容抓起一旁的可樂遞到他手裏，“多喝幾口味道就沒了。”
閎一乖乖地照做，又要了兩張紙擦嘴，然後慢慢冷靜了下來。
“我剛才吃到一個東西，那個……”閎一喝了多半杯可樂，嘴裏還有那個麻勁，太難受了。
連容回到對面坐下，把火調小，重新拿起漏勺撈肉，回答閎一的疑問：“那個是花椒，這個鍋裏有，它是辣鍋調料，也能吃，但是基本沒有人喜歡。”
閎一嘟起嘴：“沒有人喜歡為什麽放呢？”
連容把肉撈到一個幹凈的空盤子裏，然後拿到面前用筷子挑出花椒，辣椒，“因為它有用啊，沒有它的火鍋不夠香，挑出來就能吃，別嫌棄它。”
雖然她也不喜歡花椒，也經常誤吃進嘴裏，但是反應不像閎一那麽大，頂多眉頭一皺然後張嘴吐掉繼續吃。
連容把挑好的肉推給閎一，眼神示意加鼓勵，他才拿起筷子重新品嘗，臉上終於露出了果然很香的表情。
之後挑花椒是閎一的工作了，不過連容心急可等不了他的手速，等他小心挑好一盤肉自己也吃完一盤了。
連容看他已經學會怎麽吃了，不想分神去管他的時候，對面又傳來一聲痛苦的呻/吟……
連容嘆氣，轉頭看向對面，這又吃到什麽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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閎一不明所以走過去，一眼就瞥見連容的紅耳朵，眼睛微微瞇了瞇，後面偷偷地盯了好久，直到它恢覆了之前的淡粉色。
連容給閎一買了睡衣，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，符合他自己喜好的牙刷牙杯、毛巾浴巾、洗發水沐浴露等等。
雖然他不是人，但還是要像人一樣生活。
兩人這次出來買的東西很多，四只手和四只胳膊都用上才拎出了商場，在路邊等網約車來。
看著大包小包的東西，連容第一次後悔自己沒買車，估計司機看到他們這麽多東西都後悔接這一單了。
還好連容想多了，司機師傅不僅沒有嫌棄，還熱心地下車幫著他們將東西放到後備箱，坐上車連容連聲道謝，心想一會兒結賬給司機發個紅包。
路上，閎一表現得很新奇，歪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，好像第一次坐車似的，連司機都忍不住調侃：“小帥哥好像第一次坐車似的。”
連容挑眉看了眼駕駛座，嘴角輕啟話到了嘴邊，卻聽見閎一主動回答司機：“我是第一次坐，好神奇哦。”
司機師傅是一個看起來50多歲的大叔，本來是想調侃一下這個帥氣的小夥子，沒想到還真被他猜中了，難以置信的表情保持了十幾秒，然後尷尬地笑了笑：“第一次好，第一次好……”
大叔顯然說不出什麽震驚的話了。
連容忍俊不禁，替大叔解了尷尬，“他是從山溝溝出來的，見識少，您別見怪。”
大叔突然大聲“啊”了一下，聲音大的連容坐後面都覺得震耳，皺著眉看著大叔。
大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，說了一聲抱歉，然後繼續說：“小山溝出來的長得這麽俊俏，可真不像啊，我老家是內蒙那邊，長得水靈白凈的都少見……”
連容側過頭，掃了一眼單純的閎一，嘴角揚起微笑：“他的家鄉山水養人，養出來的都這樣。”
“哇，那真是個好地方啊！”大叔發自內心地感嘆。雖然他可能懷疑連容十有八九在說笑話，但是路上的嘴巴不斷張合，一邊驚嘆閎一的老家，一邊驚嘆中國還有這樣的地方，但楞是沒懷疑連容隨口報出來的地名。
直到下了車看著汽車駛走，連容憋不住放聲大笑，閎一開始沒聽懂連容和大叔聊什麽，後來越聽越不對勁，才知道連容在拿他忽悠大叔。
閎一盯著連容表情有些嚴肅：“你在騙大叔。”
連容笑的眼睛更彎了，像兩道彎彎的月牙，笑著道：“這怎麽算騙呢，你那裏不是好山好水養人嗎？”
閎一欲言又止，很明顯被說動了，妥協：“是這樣……但是……”
連容收斂起笑意，轉身看向對面的便利店，突然問他：“今天我們吃火鍋好嗎？”
閎一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，但心裏覺得一定好吃便點了點頭，然後拎著東西跟著連容到了便利店。
連容讓他把東西放在門口，然後一起走進了店裏。
便利店店面不大，但是東西很齊全，蔬菜、肉類也很新鮮，連容在這裏住了好幾年，和周圍開店的老板都認識，便利店老板最熟悉。有時候快遞送不上門就放他這裏，從來不收她的錢。連容不喜歡也不習慣占人便宜，每次都會買一兩樣東西再拿快遞。
走進店裏老板就和她打招呼，連容熟絡地回應，然後領著閎一往蔬菜區走，沒在意身後老板一直追尋的目光。
連容扯過一個塑料袋撚開，然後挑選自己喜歡的蔬菜，一邊挑一邊也不忘問閎一吃什麽。
閎一才吃過幾樣菜，看見這麽多各式各樣的綠色蔬菜，沒有任何頭緒只對連容說“你吃什麽我吃什麽”。
連容每一樣菜都拿了一點，然後去冰櫃裏挑肉卷，平時她吃牛肉最多，所以這次還是拿了兩盒肥牛卷。
結賬的時候，李老板心不在焉地算賬，眼睛偶爾撇過來上下打量閎一。
連容拿著手機準備付款，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，打算結完賬提著東西趕緊開溜，突然聽見李老板笑著調侃：“小男朋友比之前的帥啊。”
“哈？”連容被嚇了一跳，手機在手心裏顛了兩下被攥住。
李老板楞了楞，狐疑地看著連容，正要問被閎一打斷了。
“我不小，我可以抱的動姐姐。”
這句話一出來，連容想直接跪下來，她是百口莫辯，被李老板認定“姐弟戀”了。
連容後面還是解釋了一番，但是李老板給她一種“沒關系我都懂”的眼神暗示，連容徹底打消“洗白自己”的念頭，拉著“小白花”閎一趕緊逃出了便利店。
看著滿臉狀況之外無辜的閎一，連容根本發不出火來。
不是有那麽一句話麽，被誤會是表達者的宿命，隨便吧。
-
回到家，連容讓閎一把東西拿到他的臥室，然後一起來洗菜準備火鍋食材。
連容發現，閎一有種天生的認真勁，從洗菜到裝盤，動作又慢又細致，甚至有些強迫和挑剔。
吃火鍋前的準備，連容平時也就用10分鐘，而閎一加入後用了足足半個小時，連容頭次體驗到了在外面吃火鍋時的焦躁。
“閎一，你再慢點我就餓死過去了。”連容等了半天忍不住起身走到廚房扒著門，對正在清洗藕片的閎一抱怨道。
“還有一點兒就弄完。”閎一頭也不擡地回道，低著頭專心用手清洗藕孔裏的黑色黏著物。
連容看他還不停下急的頭皮發麻，走過去拉起閎一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拿走清洗一半的藕片，扔進盤子裏然後端起轉身就走。
“那一點黑吃不死人，你害怕的話就不吃。”連容咬著牙解釋給閎一聽，語氣頗為幽怨，“我吃了這麽多年也沒事啊。”
閎一眉頭緊皺，被拉到桌子前，然後按到椅子上命令：“不許動，不然你只能看著我吃。”
連容坐下後趕緊打開沸騰的鍋蓋，端起已經化開的肥牛卷往麻辣鍋裏放，這個鍋是鴛鴦鍋，一邊是麻辣，一邊是清湯，清湯裏面一般就是涮蔬菜，連容不喜歡吃油鍋裏涮的蔬菜，想吃菜卻吃一嘴油。
閎一的頭隨著連容忙忙碌碌，一雙手老老實實放在腿上，連容放好了肉和菜拿著筷子準備等開鍋，卻擡眼瞥見閎一像個木頭坐在對面。
連容微微擡起下巴，輕聲道：“不會用筷子？”
閎一搖搖頭，被她盯著從桌子下拿出左手撿起筷子，握筷子的姿勢看不出是“新學者”，連容挑眉看著閎一。
閎一留意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，語氣有幾分得意：“在你上班的時候我在家練習了，發現左手更好用。”
連容目光輕輕掃過那只骨節勻稱的左手，小時候常聽大人說‘左撇子的孩子聰明’，看到左撇子的人就不由地心生羨慕，連容在學校和工作中偶爾碰到過左撇子，但是還是極少數。
連容望著閎一，手指摩挲著筷子，真心地稱讚他一句：“左手握筷子很厲害。”
閎一聽到稱讚立刻就笑了，像一朵乍然開花的白玉蘭，讓人暫時失去感官反應，呆傻片刻。
“咳咳……”連容失神了十幾秒反應過來，她怎麽能看著一個少年看這麽久，太不禮貌了，太不禮貌。
閎一哪兒知道連容的心思，本來對視的好好的，她像一只落在花蕊上的蝴蝶，突然被風吹動迅速振著翅膀飛走了。
雖然兩人之前有過對視，閎一也偷偷看過連容，但是從沒有仔細認真地面對面盯著她看。他剛發現連容左眼皮上方有一顆淺淺的痣，她的眼偏細偏長，眼尾自然微翹，鼻子小巧可愛，嘴唇微微帶肉，但不厚，剛剛好，整張臉給人一種清純又嫵媚的感覺。
連容垂眸看著翻滾著紅油的鍋，拿起漏勺撈起一勺肉，送到閎一的碗裏，催促：“趕緊趁熱吃。”
“謝謝。”
閎一看著從紅紅的肉卷變成灰色，心裏其實有一點不能接受，但還是想嘗試一下，學者連容夾起肉在醬料碟裏蘸了蘸，然後餵進嘴裏。
第一口感覺不錯，第二口肉的鮮美和醬料的香味完美融合，第三口聽見“嘎嘣”一聲他忽然停住，整張臉慢慢扭曲，眼睛逐漸變得濕潤。
連容瞧見他表情猙獰，連忙問：“怎麽了？不好吃嗎？”
閎一嘴唇微微張開，可以看到細微的抖動，眼睛睜得很大，能看出上面蒙了一層水汽，“我吃到了一個，一個……”
他形容不出來那個東西，那個讓他舌頭發麻，感覺五官都要被麻痹了的圓圓的小東西。
連容看他的表情瞬間反應過來，閎一應該吃到了花椒，她連忙放下筷子拿過紙巾抽了幾張遞過去：“趕緊吐了。”
閎一好像失去了聽覺，壓根沒有反應。
連容起身來到他身旁，直接把紙捂在他嘴上，然後摁著他的脖子說：“張開嘴把東西吐出來。”
閎一終於有了反應，雙手放在連容手背上，低下頭吐出來，然後一裹扔進了垃圾桶。
連容抓起一旁的可樂遞到他手裏，“多喝幾口味道就沒了。”
閎一乖乖地照做，又要了兩張紙擦嘴，然後慢慢冷靜了下來。
“我剛才吃到一個東西，那個……”閎一喝了多半杯可樂，嘴裏還有那個麻勁，太難受了。
連容回到對面坐下，把火調小，重新拿起漏勺撈肉，回答閎一的疑問：“那個是花椒，這個鍋裏有，它是辣鍋調料，也能吃，但是基本沒有人喜歡。”
閎一嘟起嘴：“沒有人喜歡為什麽放呢？”
連容把肉撈到一個幹凈的空盤子裏，然後拿到面前用筷子挑出花椒，辣椒，“因為它有用啊，沒有它的火鍋不夠香，挑出來就能吃，別嫌棄它。”
雖然她也不喜歡花椒，也經常誤吃進嘴裏，但是反應不像閎一那麽大，頂多眉頭一皺然後張嘴吐掉繼續吃。
連容把挑好的肉推給閎一，眼神示意加鼓勵，他才拿起筷子重新品嘗，臉上終於露出了果然很香的表情。
之後挑花椒是閎一的工作了，不過連容心急可等不了他的手速，等他小心挑好一盤肉自己也吃完一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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